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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昭阳趣史》 古杭艳艳生编 卷之二

来源:人气:655更新:2022-10-25 22:03:44

  古典色情文学《昭阳趣史》古杭艳艳生编卷之二却说姑苏主到了二十九日子时,腹中疼痛起来。正是瓜熟蒂落,到了寅时,一胎产下两个女儿。翠钿服侍主母上了床,把些茶汤来吃了。还是姑苏主平日调理得好,身体也不至十分辛苦。翠钿去看两个孩儿,身也不动,声也不出,就是瘫软了一般。便拿去一并丢在壁脚边,把些草纸来遮了。外边有侍女来望,只说昨日偶冒风寒,不能起身。萃钿心下思想,万金不来,十分忧恐。道:“天杀的,为何不来收?是忘了?”正在疑惑,只见万金急忙忙挑了两个盒子走将来。翠钿见了骂道:“天杀的,害死人也,夜间夫人生下两个女儿,专等你来哩!”万金道:“夫人健麽?”翠钿道:“夫人倒健。只是这两个冤家怎麽得出去?”万金道:“且去见了夫人自有道理。”万金来到房中,姑苏主道:“你来了,我方才生下两个女儿,只见红光满室,想他长大必有好处。你须好好藏了出去,用心看管。倘得他日後成人,也不枉了我与你相叙一场。”万金道:“小人拿两个盒子在此,只说府中差送供给,如今就把他放在盒内藏了出去。小人外边乳母房子俱已停妥,不必主母挂念。”姑苏主道:“这等我放心了。”翠钿就把孩儿装在盒内。万金别了主母,挑了盒子,大踏步走出门来。竟到自己家中,开了盒子取出孩儿,交付与妻子。到第三日,才开声啼哭。这妇人看他胜如自己生的,万金欢喜,自与妻子过活,也不敢十分到府中去了。不一日,赵曼封王回来,去王家见了丈人,又去见了姑苏主道:“夫人如今身体健否?”姑苏主道:“妾自相公去後,病体渐觉好些,如今已好了八九分了。”赵曼道:“今日就请夫人回府。”遂辞别王孙,差人迎接夫人回去。到晚饮宴毕,赵曼出去几时,一路风霜劳顿,不要说女色,就是男色也不得见面。如今回来怎禁得欲火倡狂,便与姑苏主百般快乐。万种欢娱,绣被中慢效鸾凤,牙床上共谐秦晋,耳畔啧啧哝哝,惟是钻心密语,枕边咿咿哑哑,都是动兴淫声。赵曼弄了一会道:“我一向不与你同衾共枕,那知你这般知趣。”姑苏主道:“你虽然有了冯万金,不到我房中,我无日不思想你。如今却教我怎的不快活?”把两腿勾了赵曼的腰,赵曼麈柄齐根放进,直到酣美去处。姑苏主遍体酥麻,赵曼又将麈柄在牝中四围绞了一通。姑苏主提身不住,赵曼又尽力抽了一会,却便泄了,把个帕儿揩得牝具乾乾净净,交颈而睡。有词为证:误佳期一自那人去後,满目凄凉,依旧一庭芳草。怨清幽,却把人亻孱愁。此夜结同心,霞滴花心透,今朝得意慢追欢,不许催清漏。那冯万金也知赵曼回来,便对妻子道:“赵爷回了,我去叩见,若得搬进府中,又好与夫人往来,强如在此居住。”妻子道:“如此甚妙。”万金即去叩见趟曼。赵曼道:“你为何不在我府中?”万金道:“小人新取得妻子,不曾禀过老爷,不敢擅自进来。以此权在外边居住。”赵曼想道:“如今有了妻小,年纪又老成了,留他在家穿房入户,也不是道理。”便对他道:“你既有了妻子,我府中也不稳便,与你白银二十两,在外边做些生理过活;倘有事,便来唤你。”万金只得些白银子,叩谢归家。不觉光阴似箭,日月如梭。女儿也是七八岁了,大的取名宜主,小的取名合德。宜主天性聪慧,诗词歌赋,琴棋书画,看过就能解惑。一日,在万金箱内检得一件医书,是彭祖留下方脉,拿来看了一遍,正觉有味。里面有一款道:“凡女人与男人交媾过了,须如此如此,运气之日还如处女。”不觉嘻嘻的笑,拿到房中细细看了,便晓得运气诀窍。虽然有些动情,只是年纪尚小,万金夫妻管得紧,便胡行不得。他姐妹在家只得做些针指,看些诗词,习学音律,不在话下。常言道:“坐食山空。”这冯万金赵曼又不来唤他,因此再无出息,家业日渐凋零,只好去帮些闲过日子。宜主、合德到了十五岁,姿容出世,窈窕无双,纤腰袅娜,小脚妖娆,宜主便觉举止翩然,就是花枝风颤的一般,都是天生就的。这一段轻盈弱质,哪里是常人学得来的?当时的人都取名叫他做飞燕。你道他为何这样轻的身子?只因前世是个燕精转世,所以不重。合德生的比飞燕略肥些,却也肌肤润泽、出俗不濡,性格幽闲,丰姿俊雅,熟於音律,工於词赋,尤善於谑语。每出口轻缓可听。振振有词,单道那妇人美貌。他姐妹二人常夜坐谈心,皆有凤求鸾配之想。不料万金愈加贫穷,食不聊生,郁郁成疾。一日叫妻子道:“我病十分沈重,多分不济事了,我原在赵府中走动,赵爷极喜我的。待我死後,你们都到赵府中投生便了。”说罢便哽咽起来,呜呼哀哉。一命已归泉府。妻子无银殡殓,只得到赵曼处,借几两银子收殓了。母女三人在家做针指,卖些银子,将就度日。不想江都大旱,田中颗粒无收,兼之时气大行,这飞燕的母亲也患病在床。唤飞燕、合德二人到床前吩咐道:“你二人虽非我所出也,是我乳哺一场。今已长成,望配过女婿,养我半世。谁知我今病重,倘或死後你可将我箱中几件衣服卖了,殡殓我。你二人生长闺门,年纪幼小,那得能过活,可往赵府叩见夫人,倘或另眼看顾也不见得。”说犹未了气绝归阴。撇得飞燕姐妹二人,朝无呼号之食,夜无鼠彘之相,四壁萧然,室如宁馨,只好做些针指过活,值此荒年,哪里去卖?二人商定,还按父母所言,去叩见赵府姑苏主,再作计较。出得门来,只见挂著孝,二人看见是姑苏主王氏的。二人大惊:“我与你这般苦命,今夫人也死,倘进去投他,做了死下贱人,不是投生竟是投死了。”闻得人说长安成熟,只得流转长安居住,姐妹做些草履到市上换些柴米度日。那市上人都称赞他标致,指望看上他来换时节,分外多与他些。内中有一个风流子弟,生得聪明俊俏,专好打鸟的,人就绰号他做射鸟儿。年纪有二十多岁,家财约有数百金,只是未曾取妻。你道缘何未有妻小?只因他浪荡闲耍,长安城中家家晓得,因此不肯将女嫁他。他偶出来看见飞燕、合德,将草履来市上换柴换米。果然天姿国色,体态妖娆。打听得他止有姐妹二人,别无父母亲戚,意欲取他为妻。常常著人送些柴米蔬菜,去结识他。飞燕、合德想他与我非亲非戚,难得这般厚情,心中也有些歆动。事不觉秋尽冬初,朔风正起,忽然降下一天大雪。一连三日,姐妹二人在家柴米都吃完了。哪里出门换得?看看挨到将晚来,雪略住了些。合德到市换米,挨到家中,天色已晚,哪得个柴米炊煮,正是屋漏又遭连夜雨,行船又遇打头风。二人叹息了一会,只得忍饥而睡。睡到半夜,饥寒难忍,再睡不得。飞燕道:“天气又冷,肚中又饥,我和你贴背坐了罢。”说到伤心之处,不觉大哭,二人坐到天明。只见那射鸟儿,夜间思想飞燕、合德道:“这几日不曾著人送些柴米去,明日不若到他家间耍一回,就探他声口何如?”到了天明,叫小厮提一壶酒,装几个果碟,买了些点心,自己打扮得齐齐整整,亲来到飞燕家中。飞燕、合德出来迎接道:“草茅之舍,得君光顾,蓬荜生辉。”射鸟儿道:“村夫俗子得亲芳颜,实出万幸。我思昨夜天气寒冷,孤身极难消遣,特备一壶淡酒,为二位姐姐解寒。”飞燕道:“往常多承君家周济,无可报恩,又承厚情何以充当?”射鸟儿道:“这些小事何劳致谢?”即令小厮暖酒来。三人吃了几杯,彼此便有合情之意。又吃了几杯,酒己完了。射鸟儿道:“酒没了,再去买些来。”即去袖中取了银包,解开取了一块银子,约有五分重,递与小厮道:“亦去槽房内沽他几壶好酒,家中再整些蔬菜来。”小厮应声去了。射鸟儿见他姐妹两人,一点欲火发起,那里控制得住,又不敢大胆,只得假意道:“二位姐姐,这样天气何苦甘自冻饿,不如待我替姐姐做一个媒,择一佳婿,遂了姐姐终身之事。作承小弟赚几媒子,不识尊意何如?”飞燕道:“虽然要嫁丈夫,哪得人来娶我这穷鬼。”射鸟儿道:“休得太谦,请问姐姐要嫁何等人家?”飞燕道:“只像君家这样人材便够了。”射鸟儿道:“若像弟的,恐不称佳婿。”飞燕道:“我姐妹二人,屡受君家恩惠,无以为报。倘蒙不嫌弃,愿奉箕帚。”射鸟儿道:“既承姐姐厚爱,今且权效一夕之欢。待小弟後遣媒妁,取二位姐姐归家,永谐伉俪。小弟一身之愿足矣。”飞燕道:“妾见君家风流慷慨,济困扶危,固献以身事。今欲苟合,不待媒妁之言,令人耻笑,妾断不为也。”射鸟儿便双膝跪下道:“姐姐今若不肯垂怜,小弟实难再生,愿就姐姐前自尽。”合德连忙扶起来,对飞燕道:“姐姐只此一次,那里便有人知觉。”射鸟儿道:“还是二姐之言有理,只此一次,後来再不敢胡行,直待娶得姐姐归家任凭我便了。”飞燕见他情极,便道:“既欲如此,也待晚来。”说罢,小厮拿酒肴来了,摆在桌上。射鸟儿即叫小厮炊饭来吃,小厮应声去了。即炊熟了饭,三人吃完,又汤酒来饮了数杯。射鸟儿对小厮道:“我今日还要到城中算账,明日才得回来,你先回去。”小厮应声辞别去了。射鸟儿觉得有些酒兴,又得飞燕这句话,恨不得一时便晚。那张不识羞的脸儿,勾肩搭背做出许多风骚模样。飞燕姐妹也自小思量这件,况兼见了射鸟儿打扮得风流俊雅,愈加心动。只恐做出事来,有人知觉,便在此安身不住,因此只愿射鸟儿娶回家去,便好放心落胆。三人待到红日西沈,射鸟儿便把飞燕、合德扯来坐在两腿上。此时飞燕欲心萌动,哪里按纳得住,连自己日夜所说不肯多合的话都忘记了。便问射岛儿道:“我思想男子的麈柄甚是有趣,但不知是怎的模样?”射鸟儿道:“是方的。”飞燕道:“咦!我不信,若你是方的,却怎麽放得我们圆的里边去?”合德说:“把他的来看便晓得了。”就伸手去射鸟儿腰间,扯下裤儿一捻,此时正是高兴的时节,那麈柄便是火热铁硬的。合德道:“为何这样火热又硬得妙,若是放在我们的里边,不知怎的快乐?”射鸟儿也把手去飞燕腰间把牝户一摸,只见也是热烘烘的光滑有趣,把指头轻轻的透了一透,引得飞燕痒起来,便将射鸟儿搂定走进房去。三人脱了衣股,滚作一块。飞燕将麈柄紧紧捻住,再不肯放走,道:“我要得他紧。”射鸟儿道:“你既这般要,为何日间有许多做作?”飞燕道:“你不要多说了,快些放进来。”射鸟儿道:“你可仰面睡著,等我放进去。”飞燕就仰面睡著,射鸟儿将他两腿扳开,把麈柄抵在牝口,便顺手将口内的幸唾搭了放在门口,飞燕感觉情动。射鸟儿著实一得响的,一声竟进了半寸,觉得里面有些急疼,只是兴浓得紧,哪里还顾得著痛。射鸟儿把麈柄放在牝户里,只见户还流了些淫水,就觉得间骨慢慢的,遂将进去看看放到尽根,抽了一会才有些痒发起来,便不知那痛。飞燕道:“快些抽,为何停了?”射鸟儿道:“方才你说痛,故此我不敢抽。”飞燕道:“如今却不痛了。”射鸟儿道:“若是不疼,我自有制度。”就把两手勾住飞燕的腿,紧抽慢送,弄了一个更次。合德在侧还听得心痒,道:“姐姐你日里还不肯,是我劝你的。如今也等小妹受用些,教我看了你们这等行景,焉熬得过哩。”飞燕道:“若不弄到罢了,如今却怎丢得手。”把两腿钩定射岛儿的腰,乱将臀部耸起来。射鸟儿又把麈柄在里面,四围抹擦至飞燕气力耗尽兴致。闻低前道:“好哥哥我支撑不过了,且停一会再弄罢。”合德道:“也该停一会儿,等我也略尝滋味。”飞燕把汗巾儿拭乾了,睡在半边。射鸟儿连忙趴到合德身上,将他阴户一摸,便道:“为何是这等湿的?”合德道:“你不要管?”射鸟儿即将麈柄用力抵进,弄了半晌。合德道:“为何起初有些疼?後来却痒起来。”射鸟儿道:“疼的时却少痒,动时节,多疼以为妙。”合德抱射鸟儿亲一个嘴道:“我的兴又来了,你可快些弄,方才姐姐比我何如?”射鸟儿道:“没有他异可称双美,只是弄不倒的才是高手。”合德道:“怎叫做弄不倒的?”射鸟儿道:“像我这样抽进抽出,我却抽得不耐烦,你偏更加发兴,便是有手段的女子。”合德道:“你抱我试试看。”射鸟儿把件衣裳贴起了,合德的腰把麈柄直抵牝心之上,合德正在酣美所在。只管颠播起来,搂得射鸟儿当不过了,又把麈柄一收,两锁那里,忍得住便大泄了。你道为何这样弄不倒?只因是前世狐精转世,又兼看了彭祖的方脉,自然又淫又耐战。射鸟儿对合德道:“我往时与妇交欢通宵不泄,怎的运遇著了你,便泄了。姐姐真女中豪杰,风流中巨帅了。”飞燕道:“不管你,还要你弄倒我尽兴再罢。”射鸟儿只得将这绵软的麈柄,又弄了一回,三人搂做一头睡了。有词为证:锦堂春锦帐罗帷影,独鸳鸯被底寒生,鲛绡湿透相思泪,盼煞多情。豆蔻合苞初试,樱桃绽破难禁,阳台云雨心如醉,著意再温。正是欢娱嫌夜短,寂寞恨更长。不觉天又明了,三人顽了一会起来。射鸟儿便回去,飞燕、合德道:“妾姐味二人蒙君雅爱,愿以身事君,不惜微贱之体。但恐君後有他爱,使妾有白头之叹,奈何?”言罢泪下如雨。射鸟儿道:“既承姐姐宠幸,刻肺盟心,异日若有他幸,永堕阿鼻地狱。”说毕,恐显人来有人知觉,只得辞别而去。回家拿了银子,去到市上衣铺里,买了几件棉袄,两条棉裤,一条锦被。家中量了几斗米,准备些蔬菜,余外几两银子,叫小厮送去。那小厮把物件挑了来到飞燕家里。飞燕见了许多,更加欢喜,教合德收了。问小厮道:“官人几时到我家来?”小厮道:“明日晚上淮来。”飞燕道:“你对官人说,我有事要与官人计较,明晚千万早来。”小厮应声辞去。飞燕、合德穿了绵袄,夜间把棉被盖了,就如火坑一般暖。飞燕道:“今夜与前夜真个天差地远哩。”又把射鸟儿好处,说了一会竟睡了。次早起来,整顿些岁饭,叫钱又沽了几壶酒,专等射鸟儿来。等到黄昏时候,雨雪沉沉,甚是寒冷。不料射鸟儿被一个朋友拉去饮酒,再不能脱身。飞燕等了半晌不来,心中焦燥。站在门首观望,不多时射鸟儿已到,见飞燕独立在门前,慌忙把衣袖来遮了飞燕的脸心疼道:“这样寒冷时候,姐姐怎不自保重。”又把手去怀中一摸,只见肌肤温暖,惊问道:“这样寒冷身体尚然温舒,姐姐是月宫人也?天台人也?巫山人也?”飞燕也不道其缘故,只是嘻嘻的笑,挽了手竟到房中。合德见了道:“冤家为何到这时才来,使人牵挂。”射鸟儿道:“得罪,得罪。”三人遂坐下饮酒,饮到半酣。射鸟儿把飞燕二人,每只手搂了一个。飞燕酌了一杯酒递於射鸟儿。射鸟儿叫了半杯,留半杯递与飞燕吃。射岛儿斟了一杯递与合德,合德吃了半杯,留半杯递与射岛儿吃。三人吃到二更,都有些醉。收拾余酒,各各脱衣而睡。只见他三人交颈贴胸,说不尽许多快乐。颠鸾倒凤,道不尽无限风流。弄了三更时分,把两个娇娘弄得精神恍惚,意乱心迷,口里只是叫道:“快活、快活!有趣、有趣!”射鸟儿道:“姐姐这样弄,你道有趣,可惜如今天冷,只好是这样。待来春,天气暖热了,姐姐归家拿一本春意儿,都是男女交媾取乐的样子,与你照样做去,才是有趣哩。”飞燕道:“兀的不要快活死了麽?”射鸟儿道:“只要快活哪里管得死。”就把麈柄望飞燕的牝里直抵进去,投住了尽根,抽了百余抽,飞燕按擦不住,涓水直流,又把合德弄了一会,尽根抽了二百余抽,终是战合德不过,不多时又早泄了。合德把帕儿拭净後,飞燕道:“这样有情知趣的心肝,我怎舍得?你可著急央媒人来说,娶我归家才可终身快活哩。”合德道:“姐姐嫁他,我情愿做个偏房。”射鸟儿道:“待我娶了大姐姐,二姐姐待我寻一个没用的丈夫嫁了他,日後断然我来走动,岂不是好。”合德道:“这使不得,你若不来,我哪里寻你?岂不误我青春。”讲了一会,不觉都睡了。次早起来梳洗毕,射鸟儿要回去。飞燕道:“你可速央媒来娶我。若只是这等朝去暮来,终非久长之计。”射鸟儿道:“我今日即要往乡下讨租,回来大约年边了。待正月我自央媒来娶。不须姐姐叮嘱。”辞别归家。有词为证:鹊桥仙今宵欢会,芳心微露,金樽莫惜频相。顽锦衾雩透情郎,温便胜,鹊桥偷渡。江流醉脸,佳人重劝,风月襟怀难诉。两情若是久长时,又岂有朝朝暮暮。却说世上的事,若要不知,除非莫为。有这等凑巧的事,飞燕住居地方,有个光棍,绰号撒泼癞王二,专一在街上行凶作恶;官府几次治他不下。自飞燕那日搬来,王二自见这两个女人,别无男子,便走到他家,讨茶解渴,欲嘲戏他,被飞燕抢白了一场,只得忍气吞声记在心里。这一日,王二包别人一头官事,起早到府前去,正从飞燕门首过。看见射鸟儿在里边走出来,他心里想到:“两个丫头这样可恶,我前被他抢白一场,他到与射鸟儿搭上了,叫他不要慌。”一边走一边思量。恰好撞著一个夥计,绰号叫活阎罗张三。王二便对他说:“我前日与你说的那两个女子,昨被射鸟儿搭上了,却如何处他?”张三道:“我与你没有射鸟儿这家事,又没射鸟儿这人物,他如何看得上我们。他今既与射鸟儿搭上了,便不是良人家。我与你今晚赶追去强奸他一次,使出了这口气。”王二道:“讲的有理,我今到府前完了这件官事便回,你可在家等我。”常言道:“隔墙须有耳,窗外岂无人?”不想背後一个人姓钱名五,众人见他嘴尖无腮,貌像猢狲,就叫他钱猢狲,挑水营生,那飞燕家也是他挑水。这王二与张三计较的话,尽被他听见,忙跑到飞燕家中报道:“如此,如此。”飞燕大惊。对合德道:“射鸟儿又往乡下去了,却怎生是好?”钱五道:“小人与二位姐姐商议,不若移居洪福巷内,租赵府一间房子住下。那巷内皇府不时来往,再无人敢来搅扰。夜间还有一般班巡风。你道王二,张三敢来搅扰你麽?”飞燕道:“既有这个所在,就劳你挑家伙到那里,我重重谢你。”合德道:“只是射鸟儿不知怎的去处?”飞燕道:“他少不的寻来,如今顾他不得。”姊妹二人忙收拾行李、家伙,随钱五迳走,行了二三里路。已到洪福巷内,那巷内有个侍郎节度使,姓赵,名临,就是赵曼一孤宗支。因孝元皇帝驾崩,太子考成皇帝即位。那孝成帝年纪幼小,耽於酒色,时常到赵临府中宴会。以此赵临极有权势,家中侍婢都是会吹弹歌舞的,豪富无比。这巷内房屋尽是他家买的。巷内有一个牙婆,姓金,只有一个老婆子。他专一做媒,极会骗人,因此叫他金华嘴。时常在赵府中走动,赵临也时常作承他的。这钱五领了飞燕二人,挑了家伙,竟来到金婆门首。揭起竹帘儿叫前:“有人在麽?”只见一个老婆儿出来问道:“那个?”钱五道:“有二位女娘特来寻你。婆婆有事相烦。”老婆儿便叫道:“妈妈有人寻你。”金婆闻唤,忙走下楼,见了两个女娘。便问道:“二位姐姐哪里来的?这个挑担的好像钱猢狲。”钱五道:“你不要花嘴惹人。”金婆道:“又来取笑,我问你,二位姐姐从哪里来?”钱五道:“姐姐就在前边二三里路住,他是孤身,又无男子为他。地方光棍搅扰不已,只得搬来,要寻赵府一间房子居住。”金婆道:“这样里边请坐,老身一揽便收管,教姐姐住得安稳。”飞燕、合德,进内坐了。金婆道:“二位姐姐上姓?”飞燕道:“在下娃冯,早丧父母,不幸流落,被人欺侮。”金婆道:“原来如此,待老身替二位寻一个上好去处。”老婆儿搬饭三人吃了。金婆道:“二位请坐,我去寻了房子便来。”遂走出门,行到赵府门首,问门公道:“你府西首一间精制空房子如今却在麽?”门公道:“问他怎的?”全婆道:“我有两个孤身女娘,是好人家儿女,特来寻你间房子与他住。”门公道:“你去见老爷便是。”金婆走到里边,恰好赵临在内里与奶奶闲话。金婆走上前,嘻嘻的笑道:“万福。”奶奶道:“你这几时为何不到房府中,说些新闻,讲些笑话。”金婆道:“前日王府、张府、孙衙、李衙,都是我做的媒,因此不得工夫。”赵临把扇子在金婆光头上打了一下道:“怪不得这头越磨光了。”金婆道:“老爷又来取笑。”奶奶道:“你今日为何到此?”金婆道:“因今日有两个孤身女子,也是老身亲识,他要托老身赁间房子。我看他容貌秀美,天下无双,决非下等之人。我见老爷府西首,有三间花厅,老身愿主张与他,房钱都在老身身上。”赵临道:“你来讲就与他住罢。”金婆欢喜作别出来,回家对飞燕道:“姐姐好造化,恰好赵府西首有三间花厅,其室精雅幽净。我与老爷说了,便应承与你住,也是你的缘法。你们就此起身。”飞燕、合德走出来,叫钱五挑了家伙,竟到花厅安下。金婆道:“这个所在何如?又幽雅齐整,再没人来扰搅的。”飞燕道:“多谢妈妈厚情,改日自当补报。”金婆道:“补报倒不要,我明日买一尺鞋面,做双绣花鞋儿与我穿便是。”飞燕道:“这个当得效劳。”钱五插口道:“这也是难题目,只这双鞋子须用千朵牡丹花哩!”三人笑了一回。金婆辞别去了,飞燕叫钱五:“你且在我家中相帮几时去。”钱五道:“只是担搁了生意怎好?”合德道:“我算银子还你就是。”钱五道:“这个使得。”便去把床铺上,把灶安下。飞燕与他几个银子,市上去籴几斗米,买下两担柴,又把些银子叫钱五去零剪店中买了几尺布宁丝,几尺白绫子,将宁丝做了一双鞋,上面绣些花,果然做得好看。几尺白绫子,做了一幅美人图。过了数日,只见金婆来到,坐下说道:“几日不来看你,你好麽?”飞燕道:“多谢妈妈记挂,前日做了一双粗鞋送与妈妈。”金婆道:“生受你了。”接上手来看了笑道:“好手艺!做的花儿就是活的一般,可爱得紧。”飞燕道:“不中穿,休得见笑。”金婆道:“我昨日往赵府中,老爷要我寻个绣娘,做两套百花衣服,正思量个好手段的做。我看姐姐这样生活,真是无比赛的,待我进去对老爷说去。倘若要时,涂些房钱也好。”飞燕道:“若得如此更妙,前日我姊妹二人做得一幅美人图在此,就央妈妈送与老爷看。若中意时,作为进见之礼。”金婆道:“拿来我看看。”飞燕拿来展开。金婆看了,惊得呆了,道:“有这等奇异的手段,业实召趣,老爷见了必然欢喜。”就放在袖里,来到赵临府中。见了赵临道:“老爷前日托老身去寻绣娘,遍处没有高手。不料,如今住老爷房子的二位女娘,到有手段,做来就是活的一般。昨日做双绣鞋与我,果然精妙。”就在袖里取出那幅图儿递与奶奶道:“这一幅美人图就是他们做的,托老身送与老爷以为进见之礼。”赵临展开看了,只见鲜艳美貌,百倍精神。甚是欢悦道:“舍下有这样聪明的女人,只这一幅图儿,就值千金了,明日就去请他来一见。”金婆道:“老爷首肯,明日就去领他进来。”遂作别而去。出了府门,一迳走到飞燕家中。道:“你们真造化得紧,不想我送这幅图儿与老爷看了,不胜之喜。叫我明日领你们二人进去,想是有些好处。”合德道:“若有好处,决不忘妈妈。”就叫钱五去沽酒买肉。三人饮了半晚,金婆作谢归家。次日早饭後,金婆走到飞燕家里。飞燕、合德打扮得齐齐整整,叫钱五去报告射鸟儿说:“我搬在这里,叫他早晚悄悄地可来。”就关了门,同金婆走到赵府。进去见了赵临。赵临一见,心下暗想:“世上有这般标致女子,若不是这幅美人图,几乎埋没了。”就叫奶奶进去房中商议道:“我看这女子,生得德性幽贤,仪容窈窕,意欲认他为女,不知你意下何如?”奶奶道:“我正有此意,但不知他们怎的意思?”遂走出来问飞燕道:“二位上姓?何方人氏?”飞燕道:“妾娃冯,父名万金,江都人氏。妾名飞燕,妹名合德。父母早丧,只有妾姊妹。”奶奶道:“既如此,老爷欲收你二人拜为义女。在我府中过日子,日後择过好女婿嫁你,你意如何?”飞燕道:“若得如此抬举,没世不忘大恩。”奶奶就请赵临走出来。飞燕、合德拜了。赵临吩咐,摆下酒席与金婆,飞燕、合德叩谢共饮。飞燕合德叩谢,赵临饮罢,令人去叫钱五来,赵临吩咐道:“二位小姐留在我府中,他厅内所有家伙物件都赏与你,可收拾回家居住。”钱五叩头称谢。飞燕悄地叫钱五与他说道:“你曾与我约射鸟儿麽?”钱五道:“小人咋晚去见他,他说明日准来,如今怎的回覆他?”飞燕道:“多多致意他改日,若能出身,当再与他相会。却不可两方保全的上。”说罢泪下,钱五应前起身回去,报知射鸟儿。却说射鸟儿自从那日别後,正寻思媒人做亲。只见钱五走到家中,传了这个消息,那里按得住心火,即时打发了钱五。次早就走到洪福巷,金婆家访问。只见全婆知道另人吵闹故事,又是个後生来寻他,便有些疑心,问射鸟儿道:“你是他家什麽亲戚?他说并无弟兄子侄,你来寻他怎的?”射鸟儿道:“我是他的紧邻,刚搬来此地,特来望他。”金婆听了,不分皂白,劈面一个把掌骂道:“你这小油花,小扁棍,那姐姐因为你们吵闹不过,悄地搬在这里居住。这个所在,你还敢再来撒泼。”射鸟儿道:“妈妈怎的就打?我与他拜为结义兄姊,我便见有何妨害?”两人正在争闹,早已惊动邻舍,都来问道:“妈妈为何事争闹?”金婆道:“有二位孤身姐姐,因为被人吵闹,悄地搬在这里赵府西首居住。老爷因他绣作奇妙,留为义女。如今这个小扁棍,端然还要来寻他,老爷得知不当稳便。”众人道:“小官没理,赵府可不是好耍的,还不快走。若再迟延,送到赵府打断你的脊筋。”射鸟儿道:“放你狗屁!我又不曾违条犯法,怎要送我?”众人都忿起来,扯扯拽拽,拳头脚尖打了无数,射鸟儿只是讨饶。金婆道:“列位,就饶他这次,下次定不饶他。”众人道:“既是妈妈说,且放他去。”大家你推来,我推去,推得射鸟儿好苦,头昏目暗,站立不住,遍身伤损,闷闷走出洪福巷,踏步回家不出声,倒在房中睡了。思量这场屈气,怎生了得!过了二日,厌厌成病,请人调治不提。却说飞燕、合德入了赵府,终日做些针指。闲时赵临叫他学习歌舞。那飞燕积思精切,终日学习,不思饮食。不上半年,那歌舞都学得十分精妙。赵临看了大喜,不在话下。却说汉成帝在位,改号为永始元年。一日坐朝已毕,闲暇无事,传旨与官奴驾幸赵临府中去。官奴传旨,即忙排了高驾,一面飞报赵临。赵临急忙打点侍候。不多时,只见御道喧呼,汉成帝圣驾已到。赵临远接到家,叩拜已毕,坐了半时闲话。一壁厢整宴在万花楼上,一壁厢女乐喧天,迎成帝坐在正席。赵临赐坐在右边,吹一回歌舞,一见成帝微有醉意,赵临奏道:“臣有一女名飞燕,歌舞精妙,唤他来与陛下,侑酒何如?”成帝道:“如此甚好,快宣他来。”赵临即叫左右请飞燕小姐出来。飞燕闻外面呼唤,遂整顿衣服走到万花楼上,轻移莲步,款促湘裙,容貌如海棠滋晓露,腰肢似杨柳迎春风,浑如浪苑琼姬,绝胜桂宫仙子。叩拜已毕,立在赵临後面。成帝见她情致动人,身材飘逸,定晴看了半晌,便有属意的光景。问道赵临道:“试舞一回。”赵临道:“只恐有污圣目。”成帝道:“不必太谦。”赵临即令一边承应,只见鼓乐喧天,笙歌话耳,飞燕整衣而舞。有诗为证:洞房花烛明,燕语双舞轻。顿腹随疏节,低还逐上声。步精行初进,衫飘曲未成。鸾回镜欲满,鹤顾市应倾。己曾天上学,讵是世上人。成帝看罢,不觉神视飘荡,喝采不已道:“舞得妙!舞得妙!教朕一见魂消。怎得这样轻盈,果然名称其实。”赵临就教飞燕敬酒,飞燕把大杯斟了。一双纤纤玉手捧了跪在成帝面前。成帝双手挽扶起来吃乾了酒。飞燕走下来,成帝见了这样娇姿,一眼不动看著他。欲要与他调戏,又恐失体,欲开口要他,又恐不得如意。怎当得眼角留情,如醉如痴。没奈何,只得按住性儿,又吃了一会。赵临又叫飞燕来敬酒,一气饮了几杯,不觉沈醉,排驾起身。赵临送驾回宫,叩谢归家。思忖汉帝属目看著飞燕,便知有爱惜之意。到了晚间进房与夫人商议道:“今日圣上一见飞燕如醉如痴,少不得後来必定要取他,不若做过人情送与圣上。倘日後宠爱,我们可保长久富贵。”夫人道:“所见甚是,须当速行。”次日五鼓,赵临起床梳洗毕。把那百花绣衣穿了,上轿舆带著飞燕来到朝门外,恰是早朝时分。赵临朝罢,侍立班中。那成帝受朝之後,位殿官喝道:“有事出班早奏,无事卷帘退朝。”赵临出班跪下奏道:“微臣赵临有事冒奏天威,迄退众臣方启奏。”成帝道:“众卿暂退,有事再宣。”只见众臣纷纷下阶去了。赵临奏道:“女飞燕以朽弱之质,因不足以充後宫。昨日偶尔奉献杯肴,承蒙陛下垂顾,特来献上,不知圣情容纳否?”成帝闻奏大喜,便道:“今在何处?”赵临道:“现在朝外,不敢擅入。”成帝道:“爱卿雅意,朕已悉知,快宣进来。”赵临即出了朝门,带飞燕来到殿上。娇声宛转,三呼万岁,叩见成帝。成帝看见如花似玉的女子,怎禁得满面添花。就双手扶起道:“爱卿不要辛苦,免礼罢!”即著司礼监取异锦百端,赐赵临道:“今权赐此锦,异日另行望转。”赵临谢恩而去。成帝谢了朝衣,与飞燕同辇回官去。见许后,许后道:“何来?”成帝道:“此乃赵临之女,名为飞燕,昨到他家饮酒,我见他仪容俊雅,歌舞精妙。赵临见我喜他,今日特献於我。你道生得如何?”许后道:“这样美貌非世间所有,只恐把妾形落了奈何!”成帝道:“许卿休得多心,新人旧人都是一般看待。”当晚设宴,三人畅饮。飞燕号为婕妤。当时有承先司席者名呼樊,成帝即令樊另设铺陈迎春馆,临幸飞燕,那樊原来与飞燕是姑表兄妹,晓得射鸟儿的事。心内忧惧,恐怕露出马脚,为祸不少。只见成帝得了飞燕,就是得了宝贝一般,开怀畅饮,尽醉方休。樊奏道:“请圣上驾临迎春馆。”成帝即别了许后,与飞燕同到馆中。有词为证:桃源忆故人风情妖冶天生就,冰雪肌肤清瘦,莫把双娥题。皱传杯,手殷勤,持劝黄昏後。惟有暗香,满补此夜,月明如画,春兴浓如酒。话说成帝同飞燕到迎春馆,与飞燕坐在床上道:“朕今日得了爱卿,一生之事足矣。”飞燕道:“贱妾弱质,污秽圣躬,罪源沧海,落得陛下不欺弃,永谐白首,妾之幸也。”成帝道:“不必远虑,且尽今夕之欢。”就两下解了衣服。成帝把手去牝户上著实捻了一把道:“心肝,这个妙物有趣,有趣。”便将麈柄往牝户里扒钻,那里钻得进。飞燕闭目开握涕颐下,假意战栗不胜,把手搂了成帝道:“痛得紧,教我怎熬得过哩!”成帝把津吐揩湿了又放不进。你道为何放不进?原来飞燕闭息顺气,依先如处女一般。又兼成帝麈柄大了,如何放得进去。成帝弄了半个时辰,愈加情趣,把飞燕颈上咬了一口道:“俏心肝,这样弄不进,教我兴发,怎的发付哩?”飞燕道:“须是耐心才好。”成帝又钻了一会,毕竟放不进,只得叫一个宫女,名唤曹宫,酣战了一遍,方得尽兴。一连三日,毕竟不能够妥当。成帝只把曹宫来出气。百官问成帝,婕妤为何几日不能与圣躬相接?成帝道:“赵婕妤,丰若有余,柔若无骨,迂处谦畏,若远若近,礼义人也,宁与女宫婢胁肩者比。”那当晚,又幸飞燕,飞燕只得勉强承受,著力钻研,方得进了寸许,成帝俏然呼:“你这件东西委实有趣,教我费了许多气力。”飞燕道:“妾今日遇陛下,若花遇风雨一般,实难禁受,须要缓款些儿。”只见他口里一面说,那麈柄悠之里只顾送将起来。把成帝搂紧了,又把舌尖过度在成帝口内,引得成帝兴浓起来,尽根直入,慢拽紧抽,弄得两下里动了火。却似鱼胶粘的一般,那里肯放开,弄得一个多时辰。成帝才觉兴尽,只见飞燕点尽缠绵,香凝满席,将巾帕拭净了,倒头而睡。未知後来飞燕怎生得宠?怎生行乐?且听下卷分解。昭阳趣史卷二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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